沈若棠也跟着停了下来,她突然发现沈方居然比她要高出许多,需要稍稍仰起头才能直视他的目光。
说实在的,那时她并不是为了沈方去的魔域,但又不太好拆穿他会错意。
她不清楚原身喜不喜欢沈方,但清楚沈方的这份感情是对于原身的,而不是她,如今的她没办法接受这段感情。
斟酌再三,沈若棠启唇道:“师兄,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做最敬爱的兄长看待,并无男女之情。”
“若我没办法给予你同样的感情,便不值得你将这份喜欢浪费在我身上,师兄这样优秀的人,一定会遇见属于你的那份美好。”
这会儿林子里只有他们两人,静谧得很,清风拂过,引得周遭树丛发出一阵沙沙声,风儿带着地上的残叶飞扬,卷起两人的长袍宽袖。
沈方瞳孔微微放大,琥珀色眼眸里流转着不可置信的眸光,透着些许忧郁,他很快回过神来,“知道你一心向道,我愿意等,现在你不喜欢我没关系......”
说这话时,沈方正习惯性抬手,想摸摸她的头,但沈若棠便残忍地将话茬打断,他意图抚摸的手停滞在半空。
“我已有家族婚约在身,父母之命,我亦是愿意的。”
“家族联姻吗?”
“嗯,那人便是钟离尤。”
沈方没有回答,这一刻,他觉得心上有什么碎裂了的声音。
沈若棠不忍看清他的神色,低着头,将他的手拉下,轻轻握住,“师兄,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但真的谢谢你对我的好。”
良久,沈方点了下头,一切神色如常,云淡风轻似地回应,“嗯。”还是那么温柔,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两界大战在即,我们快些回宗门吧。”
沈若棠略带歉意地笑了下,“师兄先回吧,我晚些回去。”
眼下她可不能回去,毕竟魂镜在钟离尤手上,得另想法子找顾天明拿禹花玉。
现在歇也歇得差不多了,她担心耽搁久了出变故,跟沈方寥寥解释几句,称自己在京都还有事未交待完,便匆匆离开。
待到了京都附近,发现钟离尤貌似正被通缉,随便经过几个小茶摊或是酒馆都能听见人们对国师府被抢这事议论纷纷,沈若棠凝神听了听,这些人都不知道被抢了什么东西。
看来苏祯放出了一些消息,但也没完全放,她暗自想。想来也是,魂镜事关重大,怎么会轻易让人知道内幕。
待她出现在国师府,苏祯屏退了其他人,只他们俩人在房内谈话,但是这门一关,沈若棠的脖颈上便横着一柄锋利的长剑。
“坤玄宗并无讨要魂镜一事,魂镜呢?”
“在钟离尤手中,但大人放心,魂镜安好。”沈若棠虽心里被这突然的一剑吓住,但仍一脸镇定地应道,不避不闪。
苏祯眯了眯眸子,狐疑地看着她,隐隐有抹寒意掠过眼底,他在魂镜被抢以后才幡然醒悟,让人给坤玄宗长老递信,传回的结果是根本没让人来取魂镜。
若面前这褚轻霰当真是在骗他,那么不管她身份如何,他一定会将她处置。
“所以你承认之前都是在骗我的?”
沈若棠恭敬地朝他拱手行礼,敛容屏气,“不敢,只是事出有因,不得不隐瞒一些事情。如今倒是终于能同大人说明了。”
苏祯扫了眼她的神色,收回剑,转身坐下,“说吧。”
“下山前,我被宗门派遣在魔域潜伏,暗中探听情报,此乃绝密,仅我与宗主知晓。”
“如今我探得,魔族有再起战事的端倪,锁妖塔的结界也已有松动之象,取得魂镜便是魔尊交与我的任务。”沈若棠顿了顿,看到苏祯面色一变,阴沉得仿佛下一刻便会震怒一般。
她继续说道:“大人仔细一想便能知道,为何宫中能人异士如此之多,却解决不了陛下的病,当初同大人说过那是魔族蛊术,而解药就是魔尊给我的,只有这样才能顺利换得魂镜。”
“但我知道不能真的将魂镜交给魔尊,于是只能让我的未婚夫,便是钟离尤来府上抢。若是那时不隐瞒,这戏就怕演得不像了。”
苏祯冷着脸,神色让人捉摸不清,“我应该相信你这套说辞吗?”
魂镜丢失,加上已经派人去坤玄宗查证过褚轻霰先前告知他的原因是假的,他如今对褚轻霰的信任几乎耗尽,很难再相信她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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